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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(3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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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不聞:“送你只龜,我特地在花鳥市場挑了一下午。”又說, “祝你福壽延年。”

如果說前一句還讓林鹿好有點感動, 後一句就讓她崩潰了:“誰給人過生日送龜啊!還福壽延年,我叫你一聲孫子你敢不敢應?”真當她是八十歲老奶奶了!

“你叫我一聲老公我倒敢應。”他習慣性嘴貧, 又好像想到了什麽很快抿住了他矜重的兩片唇, “你可不老, 但我想你長壽。”

旦夕禍福, 人事難料。不管老人孩子,來這世間走一遭, 旅途總有短有長。顧不聞哪管他人死活, 只想林鹿好平安健康, 他們可以有很長的日子, 讓他帶她去更多更廣闊的地方。

他那對有點深灰的瞳孔看起來沈澱有光,十分認真,倒讓林鹿好不太好意思。她舔了舔嘴巴邊上的蛋糕漬, 難為情地哼出一句:“聞聞哥哥,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。”

她想了想還補充:“只要你別丟下我。”

顧不聞逗她:“萬一我要真把你丟了呢?”

“……這不太好吧, 咱倆到底是共患難這麽多年。”林鹿好被他耍到,想象了一下頗有點憂心忡忡,“你要是、你要是扔了我……”

她一時語塞, 還真說不好能拿顧不聞怎麽辦。最後只吞吞吐吐說:“那我就等唄,和這只小龜兒子一起在村口眺望。你丟下我, 難不成是因為去大城市打工了嗎?”

說著說著怎麽就說到村了,林鹿好的腦回路一般人也鬧不明白。她現在腦內是自己紮倆紅頭繩, 抱一只龜坐在村口,顧不聞背這個大號編織袋,走時背影蕭蕭……

她越想越覺得驚恐,仔細琢磨兩個人的未來,只覺得被一片土、窮、挫的陰影包圍:“聞聞哥哥,現在開始學習還不晚!咱們還是要好好念,爭取考上個好大學!”

說著她開始隔著小水缸敲打小龜兒子,不知道又在嘀嘀咕咕些什麽。

顧不聞一時無語。林鹿好又把他是個富二代的事兒給忘了……何況就算再苦再窮,他也不會讓自己和林鹿好兩個變成二狗和翠花的。

但想起在游樂場裏,賀齡那些誅心的話,他因為無奈而放松的嘴角又繃緊了。

他心思沈沈,林鹿好見他半天沒答話,一邊逗龜一邊有點疑惑地瞅他一眼。

顧不聞回過神,嘴角扯出一點笑弧。他隨意拈了個話題:“什麽龜兒子,你指這,”他看了眼水缸裏一動不動、昏昏欲睡似的小龜,“這算你兒子?”

他早知道,林鹿好嘴上說嫌棄人生日送龜,但其實對龜這種生物還有點喜歡。沒看她平時在草稿紙上就喜歡畫這種東西麽,那句話怎麽說來著:“古有齊白石畫蝦,今有林鹿好畫龜!”

林鹿好聞言嚇了一跳,不確定地問:“我真這麽說了?”她為難地看一眼龜,“我生不出這樣的……”

你不僅說了,你還說要和龜兒子一起在村口等我。顧不聞嘴角噙笑,看林鹿好在那苦苦思索,也不揭穿,只是越發看那只龜順眼了。

他習慣性四舍五入:龜兒子從今天開始就是他們共同的兒子了!

“你給它取個名吧。”顧不聞突然想起這茬,這兒子還連個名字都沒有呢。

林鹿好這下可來勁了,她想也不想直接道:“富貴!我給它取好了,就叫富貴!”

還說:“賤名好養,看似樸實的名字包含了全家人對幸福生活的美好盼望!”錢,雖然不能買到快樂;但有了錢,生活又可以少多少煩惱!

顧不聞:“……”

“翠花,你入戲太深。”還給起賤名,真當是以前農村養孩子呢。

他又單手抵住額頭,無奈地笑起來:“行吧,就叫富貴。”

從今往後,顧不聞就多了個叫“富貴”的兒子了。

富貴這只小龜很懶,能不動就不動,明明年紀一點點大,卻像垂垂老朽。林鹿好這個當媽的很操心:“富貴是不是不大健康啊?你看它,一點兒也不活潑。”

“世界上每個獨立的個體不都有自己的性格麽,你還不允許你這小龜兒子有個性了。”顧不聞表示這很尋常,“不用擔心它,指不定我們倆死了它可能都活著,到時候拿它當傳家寶。”

林鹿好卻瞪著他,這個人在說什麽不吉利的話:“呸呸呸,幹嘛說死呀,快點跟我一起呸掉它!”

她在這方面出乎意料的迷信。顧不聞無法,只得跟著她也呸了兩聲。他看看林鹿好心滿意足的臉,胸膛有種莫名的情緒鼓動,鼻根一直發酸,萬幸忍住了。

在這種場合哭出來也太不像樣,顧不聞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淚腺。靜靜凝視著林鹿好逗弄了一會兒龜,他最後總結:“生日快樂。”

感謝你出生。

林鹿好在燈下笑笑,笑容真是很甜的:“謝謝聞聞哥哥!”

她突然覺得,沒有媽媽和自己一起過生日也沒什麽大不了的。以前難平的氣都平了,她開始後悔起剛才在蠟燭前許的願望。

她那時候心不誠,許的願又太寬泛了。興許能實現願望的生日仙子不會願意聽的,而且她們可能也不喜歡貪心的女孩。

林鹿好想:好虧呀,早知道我該許了具體的。比如……以後的每年,都有聞聞哥哥和自己一起過生日。

她的眼睛裏閃動著一層夢幻的光,女孩天真無邪,越發可憐可愛。顧不聞剛想說什麽,卻又看到她把註意力轉到龜身上,然後驚呼一聲:“哇,動了動了!富貴醒了是不是?”

顧不聞循聲望去,只見剛才還懶洋洋的富貴這回終於醒了。它慢吞吞地爬過曬臺,用小腦袋去撞缸裏的漂亮裝飾。它眼光很好,一眼挑中了比它腦袋大了不老少的巨大礁石。

親媽真擔心龜兒子撞破頭,結果發現礁石也只是看上去大而堅硬,其實中空。被富貴頂了幾腦袋,居然從中間裂開,裏面露出個紅色的東西。

顧不聞:“……”

林鹿好眼疾手快,一邊念叨著“這是什麽”,一邊伸手把那個紅色東西撈起來。定眼看才鑒定出來,這是個絨布盒子,很輕。打開一看,什麽也沒有。

林鹿好捧著這個小盒子,迷惑地看向顧不聞。

顧不聞持續“……”著,他竟然把這茬忘了。幸虧裏面沒有他準備的那東西,在林鹿好生日前天,他把盒子裏的小玩意兒給挪了個地方,實在不忍心侵占這只龜的生活環境。結果連礁石都給重新封好了,忘了取出盒子。真是昏了頭。

林鹿好還在眨巴著大眼睛瞅他,顧不聞嘆了口氣,沈沈的:“閉上眼睛。”

又閉眼啊?林鹿好這回是沒什麽旖旎想法了,很聽話地閉了眼睛。聽到指令後再睜眼,就看到顧不聞手心裏又躺了個絨布盒子。

和她剛才掏出來的那個好像,但裏面應該有東西。

她不自主地咽了咽口水,腦海慢慢變成一團漿糊。她也不想想這麽多,但觀此物樣式,是人都覺得眼熟……顧不聞,不會吧……不會吧!

他不會要向她求婚吧!

林鹿好的臉頰“騰”地熱到爆炸:太剛了,太猛了,真是個狠人!她現在還沒到法定婚齡呢!還沒親耳聽顧不聞說一句“我喜歡你”呢!這怎麽能行!

腦海裏還在放煙花,又看到顧不聞輕描淡寫,沖她打開了那盒子。

林鹿好看清楚了:那是一條項鏈。

她幾乎是立馬覺得失望,隨即又長舒了一口氣。反應過來後,又為自己剛剛的失望而感到無比羞恥……她才不是很期待顧不聞向她求、求……!

她嘴唇微微顫抖,看上去馬上要哭了。那是羞愧極了的眼淚,像松枝接住的清晨第一滴露水。顧不聞本來還有點緊張呢,看她那小模樣反而笑了:

“這麽感動?”

是啊,真是感動得要命了!林鹿好眼淚汪汪地瞪他,顧不聞柔聲道:“眼淚擦擦,一天到晚還沒完了,除了我哪個受得了你。”

林鹿好第一百次在心裏辯駁“你還好意思說我”,面上乖乖的,伸手揉揉紅起來的眼眶。擦完了,林鹿好悶聲悶氣:“我還有禮物啊?”

“不然呢,真當我送你個兒子。”顧不聞聳聳嘴角,聲音放得愈輕,“哥記著呢,咱們好好的生日要用心過。每一個都不能怠慢了。”

他這種口氣說話,就好像突然成熟了,像個溫柔到骨子裏的大哥哥似的,無限包容。林鹿好聽得耳朵發紅,盯著他手心裏的項鏈又要掉金豆豆。

顧不聞:“不許哭。”

林鹿好抽吸鼻子,還真沒再哭了。又聽他說:“到我這裏來。”

他還坐在椅子上,一手握著項鏈,笑容英俊閃光,是林鹿好根本無法拒絕的引誘。她乖乖走過去,被他捕獲在兩腿之間。

不允許再退一步。

顧不聞慢慢攤開掌心,讓項鏈完全展示。那樣式林鹿好從沒見過,但做工極巧,光澤美艷。小小的一團銀色,被展平後可以看清圖案:一只神氣地昂著首的小鹿,仿佛在往上踮著,等待得到什麽;而正在它的上方,是包圍它的幾個奇怪東西。

林鹿好垂頭端詳了好一陣,不確定道:“這是……耳朵?”

顧不聞一只手輕輕攬住她腰,把她更往懷裏帶:“是啊,是耳朵。你被我包圍了。”

他取了林鹿好的“鹿”和自己的“聞”,設計了這款項鏈。寓意自然非同一般。

林鹿好雀躍地鼻尖都開始發紅,誰不喜歡閃閃發光的漂亮飾物呢?何況創意還來自顧不聞的設計。她軟得像個任人搓扁揉圓的團子,顧不聞說“喜歡嗎”,她就說“喜歡”,顧不聞說“開心嗎”,她也“開心”。

顧不聞被她哄得渾身舒泰,眼睛盯著一錯不錯,收藏她此時的可愛表情……恨不得命都給她。

林鹿好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,突然笑開:“可是你是‘不聞’呀,現在是改了性,準備聽我的了嗎?”

顧不聞眉目舒展,十二分認真:“是啊。”

林鹿好微微一楞,沒想到真是這層意思。又聽他聲音厚沈,鄭重如許:

“從今往後,顧不聞可以萬事不聽,只聽你的。刀山火海也去,只要你想,我都能。”

少年人一諾千金。

林鹿好是站著,低頭聽他說完的這話。一時間腦子都空了,然後是說不清楚的什麽情緒一齊湧上,酸的甜的都有,最後揉成一團歡喜。

她破涕為笑,幾乎是迫切地想要去抱他。卻被他伸手一拽,有預謀似的,她落到他膝上,像小小的夜鶯飛進國王的金巢。

林鹿好暈乎乎的,像飄在一團雲朵裏,和它們一起存在,只覺得沒有比這更幸福的生日。顧不聞輕輕道:“低頭。”她也迷迷糊糊順從,任由他撩開長發,手伸到前面又繞回來,把項鏈戴上她纖細的脖頸。

那片細白近在眼前,是這樣楚楚、纖弱,白也是真白,像抹開的一層雪。項鏈已經戴好,小巧的一環銀色,在皮膚上閃耀出錦上添花的光澤。

顧不聞沒再動,鼻尖微微往前,感受到她身上的芳馨。再也忍不住,在她露出的後頸印下一吻。

林鹿好似乎驚了一下,那一下動靜也可愛,她反射性掙了下身體,好像蝴蝶振了振翅。顧不聞卻無法忍受她這種疑似要逃的動作,耐著心中陡然升起的暴虐欲哄:

“好好……來。轉過來。”他聲音喑啞。

林鹿好坐在他膝蓋上,像只瑟瑟發抖的雪禽。本來還能靠背對的姿勢掩飾驚慌,現在卻沒地兒可藏。她迫不得已扭頭。

下一秒脖頸被手掌捏住,力道強勢,她只能維持住這個別扭的姿勢,盯著顧不聞的眼。那雙眼睛裏黑漆漆一層,什麽光都折不出來,像一口深潭。

鼻尖蹭上她眼下淚痣,他鼻息滾燙:“寶貝兒……生日很棒對吧,你得給我獎勵。”

“什……”

林鹿好慢慢消音。她看到顧不聞的眼神已經趨近迷亂,目光虛虛散在她臉頰。他像有點醉了,慢條斯理地湊過去親她眼角。

再往下,是那顆小痣。他癡纏地去舔,猩紅舌頭調|情似的一點,每一點都能讓林鹿好在他懷抱裏輕顫一下。顧不聞愛極了這種反應,一只手牢牢禁錮住她腰側。那腰也細,一把可攥,顧不聞意亂情迷中依稀記起,她腰上還有一對腰窩。

手掌憑記憶摸下去,拇指正好按住那對腰窩位置,像堵住兩個小小泉眼,不讓裏面能滲出的甜水讓別人嗅見。

林鹿好有點怕了,被逼得只能出聲:“嗚……”

顧不聞這時候卻冷硬得像變了個人:“別撒嬌。”他說得冷酷,嘴上動作卻溫情,從淚痣一路往下,啄過鼻梁、臉頰,最後……

捕獲嘴唇。

他終於失去耐心,把那軟糖似的兩瓣猛的叼住,兇狠咂吮。

初次接吻就是這個陣勢,把林鹿好嚇得不輕。她不知道為什麽剛才還像大哥哥似的顧不聞現在突然就變成這樣了,“嗚嗚”地想掙開卻被他死死扣住,只能姿勢別扭地坐在他膝上,被動承受他狂風暴雨似的熱吻。

趁她委屈出聲的空當,舌頭終於有了可乘之機,擠入牙關重重嘬吸她口裏的津液。嘴唇被完全堵住的時候,林鹿好甚至有種窒息的感覺。她嚇壞了,不停嗚咽,卻很快這小聲的求饒又被狂野的力度吞沒。顧不聞好像也知道自己做得太過,只能在唇舌相交的空隙胡亂安慰:“對不起好好,寶貝兒……我忍不住……”

他按住她脖頸,如癡如醉地嘶嘶吸氣:“你太甜了……”

顧不聞徹底瘋了,粗暴探入她口腔的樣子好像沒有明天。林鹿好被他咬得想哭,腰上被他捏得好疼,舌根早已經發麻:她從來不知道接吻是這種感覺!

等到被放開的時候,完全是眼淚汪汪的了。奶白漂亮的小臉現在全紅,嘴唇也發紅,濕漉漉的拉出銀絲。顧不聞氣息不穩,胸膛緊貼著她的,潮汗起伏。

他仍不放手,抱著已經哭了的人噬咬耳垂。聲音堪比惡魔:“寶貝兒,哥哥送了你這麽多禮物,你該說什麽?”

厚顏無恥!

林鹿好心裏在罵,人卻在他膝上發抖。她真怕了,怕這個發瘋的人把她咬下一塊肉。

她妥協了。偏偏還濕著眼睛,像被大浪打濕羽毛的小雪禽,連眼皮都顯出紅色……模樣可憐極了。雖然哭得抽噎,但還是乖乖用兩條發顫的胳膊去攬他脖子。

聲音屈辱又甜蜜地:

“謝謝哥哥……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顧不聞變態進化!究極體!成功!

老爺們沒錢的捧個人場吧,顧不聞說只要多給評論,他就在觀眾們面前狂親好好(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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